少共国际师画报的故事
少共国际师画报的故事
深夜,小村庄已陷入沉睡,唯有王三水家还亮着光。他不停地抽着水烟,反复翻看宣传画报——《少共国际师画报》,眉头紧锁,末了轻叹一声:“该拿你怎么办呢?”
不久前,少共中央局决定创立“少共国际师”,为了在“八一”前完成任务,少共中央局在创办的《青年实话》出版了唯一一期副刊画报,也就是《少共国际师画报》。当时宣传员们“日着草鞋去办公,夜打灯笼访贫农”,进入乡村张贴画报展开宣传工作。王三水家门口那片小木板上,就端端正正地贴着一张这样的画报。王三水家是村民下地劳作的必经之路,孩子们也喜欢在这附近玩耍,这的确是贴画报的“风水宝地”。
画报张贴后,越来越多的人传阅画报,议论画报,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“少共国际师”,越来越多的孩子想加入了“少共国际师”,成为了一个个光荣的小战士。王三水很开心,每当看见画报上那句“我们为要争取革命的全部胜利和本身利益,只有战争胜利才能最后达到,我提议我们加入少共国际师去!”时,便止不住的激动。这不,他那站起来还没枪高的小萝卜头也对他说:“爹,我也要加入少共国际师,我也要当小战士!”说完还像模像样地给他敬了个军礼。“好啊,爹的小萝卜头长大喽,可以为革命做贡献啦!”王三水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。
看着村里和画报上一样的“妻送夫,父送子”的场面,王三水很自豪,能让村民们在自家门口知晓“少共国际师”的事,连着几天心情都不错,红光满面的。一个一个小战士在接受了少共国际师的训练后,跟随当地干部有秩序地向宁都集中,王三水也送走了儿子。
不久,有消息说白军要来了。王三水心中一惊,想到了自家门口那张画报。如果被白军发现那可是要杀头的,杀我一个没打紧,还会连累了左邻右舍甚至全村。
藏起来?这可是要命的东西,怎么藏?藏哪里?
撕了它?可惜!那可是自己的心愿,可是多少人的希望!
夜更深了,王三水依旧咕嘟咕嘟地吸着水烟,头顶的烟雾一圈圈散去,又一圈圈地笼罩下来。突然,画报上那些激励人心的字眼像一颗颗星星,又像一声声呼唤,从四面八方簇拥过来。他想起了同儿子小萝卜头一起参加少共国际师的铁柱子、刘铲子、黄大眼睛、叉把子、小猪倌、陈三驼子、小称砣……王三水放下水烟斗,起身出了后门,乘着微微的月光,小心翼翼地揭下了画报。
三天过去了,王三水还是心神不定,坐卧不安。他的屋子又矮又潮,那有一个安全可靠之处。他搬来梯子,将画报塞进屋顶的夹层,可一落地又觉得不妥,这漏风漏雨漏月光的,怎么藏得住东西呢?他摸了摸还有些余热的灶台,藏这总不至于被风雨糟蹋了,可一转身又觉得不行,哪天火烧了烤糊了怎么办?地窖里?不行!白军搜查起来,地窖是这一类地方首当其冲。墙壁洞里?不行!老鼠、蝙蝠、麻雀做窝不就毁了。这里不行,那里不行,难道藏到肚子里?!
对!藏到肚子里!王三水像吃了蜂蜜似的,竟吭起了歌儿。他找来一张油纸,把画报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;外头再裹上一层破衣布,最后再缠上一层棕衣,然后来到村口土地庙,见四下无人,便在土地爷的宝座下挖了个深坑,把画报严严实实地埋了进去。
天蒙蒙亮,村子里就响起了集合的锣声。王三水踱出家门,随大家一同来到村口,但见一个军官模样的,腰间别着手枪,手里挥舞着一卷报纸,站在场地中央,声嘶力竭地吼道:“看看!看看!这是什么?烧了,通通烧了!”两个士兵一巅一巅地跑上前来接过报纸,当场点火烧了起来。
“反了!简直反了!什么少共国际师画报,一派胡言!”那个白军军官指对火焰叫嚷:“还敢张贴!还敢传看!你们有几个脑袋?再贴,再看,砍你的头!杀你全家!灭你全村!”又从腰间拔出手枪,一个一个点到鼻子上吼叫:“谁贴的?说——哪来的?说——谁见过?说——谁家还有!说——说出来,我们有赏!要是知情不报,我这枪可不是吃素的——”话音未落,几个荷枪实弹的白军押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过来……
解放后,有人在村口破庙土地爷的塑像下,发现了一个包裹得十分用心的棕衣包,里三层外三层打开一看,竟是一张《少共国际师画报》——这张黑白石印的纸质画报,横58厘米,纵37厘米,由13幅连环画式的小画面组成。这张小小画报如那个艰苦卓绝的革命岁月,历尽了风风雨雨,它承载着王三水等苏区人民对中国革命胜利的坚定信念,承载着当年建宁千余孩子参加少共国际的革命热情和赤担忠心。
1951年,南方老革命根据地访问团深入建宁县第一区人民政府访问,建宁县溪口群众将这张画报上交给访问团。经过访问团的鉴定甄别,这是当年少共中央局出版的唯一一期《少共际师画报》,十分珍贵。画报转给建宁县委会档案存档,1957年又转给建宁县纪念馆收藏,现为建宁县中央苏区反“围剿”纪念馆馆藏的唯一一件国家一级革命文物。
今天,我们看着这张画报,仿佛看见当年少共国际师高唱着“我们少年先锋队,英勇的武装上前线,用我们的刺刀……”阔步走向太阳冉冉升起的地方。(作者:林晓春)